每逢過年回老家,就不可避免要被各種街坊鄰居三姑六婆問東問西,甚至不出意外會被一些“沒有邊界感的親戚”提問各種角度刁鉆、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完全不顧“邊界感”的問題。即使我們明確表示這些問題已經侵犯到了我們自己的“界限”,TA們大概率也只會用“矯情什么都是一家人提什么邊界”來堵我們的嘴,讓人無話反駁。

如果你曾遇到過上述情況,并為此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矯情”了的話,請不要再繼續懷疑下去了,因為這跟“矯情”完全沾不上邊。即便是陌生人都懂得要對他人予以尊重,更何況是我們的親朋好友呢?而保持必要的距離,或者說尊重對方的“邊界”,才是最高級別的尊重。
“邊界感”一詞是近幾年隨著網絡發展而興起的一個新詞匯,它的意思是指對界限的判定或重視程度。當一個人在人際交往中缺乏邊界感,Ta可能會無意識地常常把自己的事托付給他人,認為是理所應當,或者熱情地邀請他人進入自己的生活,強行與他人分享自己的生活點滴也不管別人樂意不樂意,又或者是把自己的意愿強加于人,強行進入他人的邊界如入無人之境(1)。而自我邊界,簡單來說,就是你的事歸你,我的事歸我,你不能妄圖隨便干預我的生活,同時我也不能隨便將你強行拖入我的世界(2)。

邊界感可分為職業邊界感和人際關系的邊界感兩類,人際關系的邊界又包括親屬、朋友、情侶等關系的邊界。如果說職業邊界感直白點說就是把個人生活與職業生活分開建立明確的界限的話,那么人際關系的邊界的建立相對來說要更復雜的多,“人與人之間總是希望彼此更加親密,但其實,在所有人際關系中,都是有邊界的”,而人際關系的種類如此繁雜,因而要建立好人際關系的邊界感絕非易事。
而缺乏邊界感的人,則主要表現為兩類:一類是“不懂得拒絕他人”的人,即我們通常所說的“老好人”,TA們不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面對他人的請求甚至是“逼迫式”的請求也會全然接受,盡管自己心里已經非常抗拒地說“NO”了,但是一旦有人拜托,即便是超出自己能力范圍外的任務TA也會不情不愿地承擔,甚至會頻頻為不是自己錯的事情而道歉。這類人在工作生活中很容易被冒犯欺負,經常成為他人PUA的對象。
另一類則與之相反,TA們經常過分“熱心”地打著冠冕堂皇的借口侵占甚至攻擊他人的領域,毫無顧忌地到處打聽并散播別人的隱私,并喜歡將小事夸大其詞。更有甚者明知道自己的做法會給他人造成很大的麻煩,卻還裝出一副自己不知道的“熱心人士”的樣子,打著“我只是關心他/她呀”的旗號去給對方的上司/老師打小報告,事情一旦泄露就在上司/老師跟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張嘴閉嘴就是“我只是作為同事/同學去關心他/她呀,難道發揮同事愛/同學愛有錯嗎”來道德綁架對方,甚至PUA他人,給他人暗示“都是對方的錯”,明明是自己先捅出來的簍子卻說“歸根結底都是你的錯!”逼迫對方給TA道歉,甚至做出一些過激舉動來往別人身上甩鍋,對自己給他人帶來的痛苦視若無睹。

無論是以上兩種中的哪一種,缺乏邊界感都是“一場大災難”。沒有一個正常人會喜歡別人隨便對自己指手畫腳,無論是親子、兄弟姐妹、朋友、愛人、同事、同學還是其他關系都是如此。保持合適的邊界感,才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是被尊重的,才能在關系相處中感到恰當適宜。同時,只有建立好自己的“邊界”,我們才能脫離他人束縛真正走向獨立自主,這也是尊重我們人格和人生的體現。

那么,我們應該怎樣才能建立邊界感呢?
首先,我們應該清楚自己的邊界,明確自己的底線。“如果我們連自己的邊界都確定不了,如何苛責別人越界?”而是否打破我們邊界的判斷標準就在于我們自己是否感到不舒服,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我們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并列一個清單,對那些讓我們感到不舒服的事情按不舒服程度從0-9打分,考慮一下這件事給自己帶來的不舒服程度能打幾分,為什么自己會給出這樣的得分,幫助自己確定自己對不適的忍耐度到底有多少,從而幫助自己建立底線和邊界。

其次,要建立正確的認知。要明白自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非他人的附庸,更不是他人的主宰。要時時刻刻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上,關心自己的身體、心理和情緒健康,當然這并不是要讓我們成為完全自私自利的人,只是對于自己的正當權利和合法利益絕不能退讓,既然已經明確并亮出了我們的底線就應該堅定地去維護。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而非以各種方式推卸責任或者逃避責任,比如想通過在上司/老師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發瘋哭鬧來達到甩鍋給別人還拒不承認的目的。
要明確事情的結果由誰來承擔,他人不應該加以干涉,這也就是心理學家阿德勒所提出的“課題分離”。這件事的結果由我來負責,就是我的課題,你最多只能提提意見,卻無權干涉我;這件事的結果由你來負責,就是你的課題,我不會隨便指手畫腳,除非你來尋求我的幫助。這樣,才能更好地明確你我之間的界限,也能明晰事情的后果應該由誰來承擔。

最后,要明確邊界被干涉時自己采取的反應,要勇于說“不”。“因為你從來沒有撕破臉,對方才把冒犯當成習慣。”很多時候我們不敢拒絕別人,不敢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是因為我們害怕看到別人失望的反應,是因為我們害怕與他人起沖突,所以一再縱容別人踐踏我們的底線。但是,“那些一撕就破臉的人,也許根本不該出現在你的生命里”。我們的不愿和不舒服,只有表達出來才會被別人看見,不想做的事情就直說出來自己不想做,不必委屈自己,“所以別怕主動建立邊界感,學會勇敢地說不,你的人生會輕松很多。”

“人生就像寒冬的刺猬,互相靠得太近,會被刺痛;彼此離得太遠,又會覺得寒冷。”所以,就讓我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給彼此一個自由的機會,無需拘泥于他人的反應,也不必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粉飾太平,這才是真正的尊重,是真正的關心,也是真正的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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